亦恕

灿勋 遗落时光

灿勋 遗落时光

朴灿烈叹了口气，几乎燃尽的香烟又被恶狠狠的塞进嘴里狠吸了两口，烟灰零碎顺着指节飘落稳稳停在地毯上。

烦躁，无法抑制的烦躁。朴灿烈靠在阳台栏杆上，双臂展开仰头伸展脖颈企图放松片刻。繁星点点像是烟灰分散飘落一样零星的点缀天空，而后其所处无尽的黑幕之中。这个点，吴世勋早该叼着根酸奶吸管慢悠悠的穿过客厅来阳台找朴灿烈，翻腕掌心抓着酸奶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容来到朴灿烈跟前。

通常这个时候朴灿烈会皱着眉头让他别把吸管叼在嘴里摔倒了危险，视线下移还会数落他不穿鞋容易着凉。吴世勋哪听得这个？上前一大步迈到他跟前目光如炬，朴灿烈被他看的心虚抬手摸摸鼻子：

“怎么了，世勋？”

吴世勋一脸严肃，眉毛压低垫脚抬高拉近距离：

“你又抽烟了？”鼻子皱巴巴的缩成一团又吸了两口：“味儿这么浓，抽了多少根？”

朴灿烈没辙，伸手去勾吴世勋脖子：“两根，真的，我发誓。”

吴世勋狐疑神情不改，没好气的一把拍掉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你说的话能信，我看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

朴灿烈没反驳他，只是被拍落的手又顺着大腿根而上落在柔软腰肢上。严格意义上来说吴世勋并不算干瘦，薄薄的一层肌肉兼具力量感和美感，但当朴灿烈伸手去环绕住他的腰身时，他总觉得吴世勋太瘦了。于是他放任自己将下巴搁在吴世勋颈窝感受突出的锁骨剐蹭下颌，交错的肩头相撞交换的炙热温度，以及不断收紧环抱住腰身的双手。

“好热，别抱这么紧。”吴世勋这么说着，却懒洋洋的又偏头用脖颈蹭了蹭他哥的头发，碎发扎着嫩肉怪痒的，这小子倒是没一点让的意思，眯着眼睛靠着他哥跟没骨头似的。

“不热，我再抱会儿，嗯？”朴灿烈声线松散，刚抽完烟嗓子似乎也变得沙哑起来，漫不经心的询问实则心中已有了定数。

那天晚上，或者应该是说每天晚上都应该像是那样，燥热晚风滚烫身躯还有炙热的吻和真挚的爱。

白搭，现在可没人皱着鼻子嫌弃朴灿烈抽的烟多味儿呛，更不会拉着他从阳台直奔厕所大喊着：“你今天晚上有一点烟味，就别想和我睡一个床！”

朴灿烈想不明白，明明曾经那么相爱，到底是怎么样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那个以前依全身心依赖自己的小男孩到底是什么时候背着自己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恍惚之间，朴灿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吴世勋，可那些在黑暗时刻彼此依靠相拥，诉说着的诺言和伤疤的时光难道又是虚假的吗。那样真挚的少年在月光之下，昏暗的灯光描摹出他脸颊轮廓，优越的鼻梁之下因为紧张而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

朴灿烈其实很多时候害怕和吴世勋对视，热烈的真挚的滚烫的视线，胜过说一万遍我爱你。当然，现在那双眼睛也会淡漠的和朴灿烈对视，胜过说一万遍我不爱你了。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破原本平静环境，在寂寥无人的阳台之上成了唯一的噪音，朴灿烈看也没看全凭感觉划掉拒接。

那人还在持续不断的坚持着，挂掉的电话再次响起，朴灿烈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有病吧。”

“喂，这么晚了，你他妈——”朴灿烈声音戛然而止。

“是我，你什么时候睡这么早了？”电话那头声音淡淡的。

这个声音朴灿烈进棺材里了都能立马诈尸认出来，对面好像也吃死了这一点，自我介绍都懒得做，直接甩出来是我两个字。

“哟，知道打电话了？”

“……”

电话那头没声音了，朴灿烈有点后悔，他本来没想说这些的，他只是想问问这些天吃了什么，晚上没有自己抱着睡了睡得好吗，有没有想自己，可是脱口而出的就是那样一句嘲讽的话。

“你可以不接我的电话。”吴世勋声线没什么起伏。

“我不知道是你。”

“知道是我你就不接了？？？”吴世勋声音好像有点变化了。

“知道是你就不会挂你第一个电话了。”朴灿烈叹了口气悠悠道，不等对面反应率先再次把握话语主动权：“什么时候回来？明天晚上？后天早上？还是现在？”

对面明显沉默了很久然后愤愤开口：“我好像没说过我要回来和你这个混蛋一起住！”

“在哪儿，我去接你。”朴灿烈继续追问。

“你能不能不要自说自话！我根本一点！完全！非常！不想回来！”吴世勋声音更大了。

“我出门了，先挂了，定位发我。”朴灿烈这边利落的带上两件外套，抬高脖子夹住手机，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边和吴世勋通话边在玄关处换着鞋子。

“朴灿烈！你少自以为是！”吴世勋破音了，看得出来他有些崩溃，但没等他多说一句话，手机里就传来了干净利落的电子音“嘟嘟嘟——”

 “哈？朴灿烈？你挂我电话？？？”电话这头的吴世勋几近暴走，咬牙切齿道：“朴灿烈，真有你的啊。”

来的很快，朴灿烈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胜券在握，在正儿八经看到吴世勋的时候才暗暗松了口气。真的，不愧是吴世勋，整个人往那里一站就是人群焦点，朴灿烈已经看见第四个从吴世勋面前过而回头的女生了。

昏暗灯光下，黑色风衣里晕染出一张雪团子般的脸，上面雕刻着最令人心动的眉眼。而现在，暖色调灯光下的人抬起头同朴灿烈对视上，雪团子骤然划开，冰凉气息消散不少。

“来的太慢了。”吴世勋手冻的通红，抬脚就往朴灿烈这儿走。

“电话还没挂我可就出门了。”朴灿烈三步并两步走到小少爷跟前去，极其熟练的牵着他手放进自己口袋里。

“那也来的慢。”吴世勋压低眉毛上扬眼尾配合勾起的得意嘴角，嚣张不加掩饰。

“接你回家了，小宝。”朴灿烈没接话茬，拇指反复在包里摩挲着吴世勋冻的通红的手指尖。

“哈？我可没说跟你回去。”

“恩对，我说的。”

“你什么态度啊朴灿烈！”

“……”朴灿烈深吸了一口气：“微臣亲爱的小少爷，微臣恳求小少爷和微臣回到陋舍浅住一晚，汪小少爷批准。”

吴世勋得意的笑出声，眼睛眯成了月牙眼，清了清嗓子拖长了音调说了声“允了——”。

朴灿烈也跟着笑，伸手揽住吴世勋胳膊搂到怀里。月光混合灯光，橙色光芒拉长影子。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拆台扫兴，什么未来什么以后什么爱与不爱，都全数不管不论，因为小路绵延，今晚需要两个人一齐放慢脚步，连带着思绪停滞麻痹，感官只能感知到幸福。尽管寒风刺骨，但此刻暖洋洋之意传遍两人全身。